第(2/3)页 闫帅道:“我见过他了。” 晓梦一愣,思绪辗转,梦回芳年。 曾几何时,有山名巫,巫山之巅,落有一亭,名曰听雨轩,山脚下有一湖,谓之听雨湖。 她曾与闫帅、冷轩在听雨轩中,偶遇一人。 几人饮酒轩中,落手执棋,众生为局,悦耳琴瑟,天地为弦。 那一日,霜散飞晚,枯荷听雨,登顶之轩,薄雨蒙蒙,云骤去,满天星光,塘水汪汪。 晓梦不识那人,就如那人也未曾打听过他们的来历一样,然而此刻闫帅却突提旧事,不知意寓作何? 见晓梦缄默不言,闫帅道:“他叫池半云,是重楼的楼主!” 听得“重楼”两字,晓梦脸上的神色更趋疑惑,倒是一旁的卧月等人,倏有诧起。 天翊依旧静默而立着,晚风吹拂,蓬散了一头长发,撩远了征袍猎猎。 武忘等人默不作声地聆听着,他们去过九重楼,也见过池半云,但却不知闫帅、晓梦与之有何关系。 正在这时,曲离殇突然开口道:“重楼很神秘,实力悍强,即便不如四方阁,恐也差之不少。” 经由曲离殇这般一说,晓梦顿时明悟了过来,盯着闫帅道:“丑帅,你莫不是想着去拉拢重楼?你可别忘了,我们与他不过萍水相逢罢了。” 闫帅笑了笑,道:“我们与他的确只作萍水相逢,但在他的心中,却有一道身影芳华永驻!” 闻言,晓梦的脸色倏地大变,声严厉色道:“你什么意思?” 闫帅罢了罢手,继而怅然一叹,自知适才所言,确有些过分了。 正在这时,一直沉默不言的天翊,突地开口道:“闫帅前辈,你莫不是忘了自己身份?” 天翊这话,颇有些沉冷,直听得众人不寒而栗。 闫帅也不作应什么,只苦涩笑了笑,他与晓梦的心里都很清楚,此去登云,不只是简简单单一场争斗便能了结。 月行天云,皎皎如轮,路疑霜雪,林栖白羽。 天翊一行人在大青的携带下,掠山川原野而过,偶可闻三两飞鸣,山以幽静。 不知不觉,月隐星沉,晨曦曙光,天光疏斜之下,细雨微泣,斜风渐起。 雨点看不见,也数不清。 落雨,迷迷漫漫,却遮不住天翊望眼,他的眸光,直直凝视着前方,那里,是中土,是登云。 此时,雨还在下着,淅淅沥沥,天幕深处,突起一阵电闪雷鸣――“噼!啪!” 紧随着, 一道身影凭空显现,那是一男子,其人未至,但声已缭来:“浓情缱绻一出戏,一步天涯,一步海角。” 任凭落雨朦胧,也遮掩不住他的浓妆艳抹。 男子有一汪如水的清眸,一抹如烟的黛眉,眉间锁一丝浅浅哀怨,似清纯,若哀婉。 他缓缓走向天翊等人,一抹忧伤载鬓边,两袖愁烟舞蹁跹。 雨色垂滴中,男子带着一缕惆怅,挟着一片凝眸,自那时光剪影中来到天翊等人的跟前。 男子笑了笑,笑得笑靥如花。 他浮一袭红袖,声以悠扬:“姹紫嫣红开遍,终究都付与断井颓垣。良辰美景奈何天,赏心乐事谁家院?” 说着,他饶有意味地看向天翊,身却悄然而立。 见得这一装着妖艳之人,卧月等十方剑士倏然警惕,纷纷起身凝望。 卧月道:“阁下何人,为何不以真貌示人?” 男子道:“我只是一个戏子,戏子哪有什么真貌?我有的,只是戏里霜花,戏里风雨,以及那一角天地的烦恼。” 卧月还欲开口,却被天翊转视的目光止住。 天翊微微一笑,笑意之中,有苦涩,亦有无奈,道:“戏子前辈,你怎么也来了?” 说这话的时候,天翊看了看曲离殇。 戏子展空而动,身姿若和风拂柳,启齿如轻歌燕语,道:“不忘,你难道忘了我视戏如命了吗?哪里有戏,哪里便有戏子,于戏子而言,此生都难逃一奔波劳累。” 话语方歇,其人已飞落到了大青的龙背之上。 天翊道:“戏子前辈,你可知道,接下来的这一场戏中,别远了苍翠葱茏,逸散了云霞翠轩与烟波画船?” 戏子笑了笑,道:“不忘说的可是,出戏于朝飞暮卷,入戏于雨丝风片,落戏于江山染血?” 天翊轻声一叹,自知很难劝归戏子,遑论他已默许了曲离殇的同行。 见天翊不作声,戏子转而看向曲离殇。 承接到戏子的眼意后,曲离殇道:“戏子,你就不担心出戏太浅,而入戏太深,落得一种凄凉,十分憔悴?” 戏子笑道:“离殇兄不必担心我,我只是一个戏子,即便落得凄凉憔悴,也道自然。” 于此之际,史大彪的叹言突传而至:“戏里戏外,都是执着,执着于真,执着于空。” 言罢,他也不顾戏子那妩媚的献眼,提坛便饮。 天翊满心无奈,他不再顾视,接着席坐下去,闭目凝神起来。 戏子留下了,他的粉面桃花、挽袖燕语给卧月等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 暮烟拂峦,飘雨渐远。 两日后,天翊等人行出了那一片云水为天。 一路上,戏子不时便会莺歌燕语一番,连带着还会舞出一片水袖青萍,直让人无奈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