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三章 前因-《解忧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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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义律阻拦不住,但又确实放心不下,只好让几个武艺精湛的从墙那边跳进来,又命围守的兵士又往里站了些,将这不大的院子箍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小圈子。
余爷的院子外面看着不大,走进去倒别有洞天。两进的屋子,院子右边靠花墙处有一口井,风一阵阵的吹来,树木发出嘶嘶鸣叫,去年过冬残存的枯叶飘飞,落在了树影斑驳的地上,将这浓醉的春日点染成了衰败的秋意。
余爷衣着一如既往的整洁,昂贵的衣料在阳光的折射下呈现出华美的亮泽,虚浮地挂在干瘦的身躯上,他见匡义进来,淡淡一笑,“长孙都督两天就被斩了,赵大人今日才来,是有意留两日时间让余某逃命吗?”
“你毕竟当时帮我解决过难题,虽然各为其主,这点恩情,我倒还是记念的。若不是大哥催得紧,兴许还能再缓几日。”匡义拉开张椅子,大咧咧地坐下,手中随意玩弄一个空酒杯,“不过看着架势,余爷倒也没想逃。”
余爷笑道:“赵大人的恩情,余某感激。但事败如此,余某逃出去也照样是一死。”他提起酒壶,替匡义满满地斟上了一杯酒,道,“余某这里有桩买卖,倒想跟赵大人谈谈,兴许能谋得一线生机。”
匡义玩味地看着他,语意便带着几分不屑:“长孙思恭死了,岐国公被查处,余爷手上还有能使活命的东西?”
余爷笑意深远,语意澹澹:“当然。不过不知余某的性命究竟是握在赵大人的手中呢?还是在令兄手里。”
匡义被这话挤兑的有些脸红,像余爷这么一个无官无衔草民的生死,本就是自己一句话的事,但大哥特意嘱咐过,要将此人带回去,倒让他对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回答。思索了半天,有些气急道:“你的命,得从我手中过一道,再从大哥手里过一道,你最好别得意,究竟是什么买卖,快说便是。”
余爷像是一眼看穿了他的窘境,倒也不再多言,转身在屋角的箱子里翻找着,一面说道:“赵大人有没有想过,余某一介草民,即便跟长孙氏有些牵连,终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朽,开封府随便派人便拿了去,何必要出动黑衣军呢?”匡义默不作声,余爷将一个木雕的画匣放在桌上,嘿嘿冷笑了一声,自答道,“原来余某与令兄早就结了私仇,亏我还蒙在鼓里,以为可以与大人谋事。”
说罢,他轻轻地推开木匣,从里面取出一卷两掌宽的画轴,缓缓打开,一个盛装女子的画像便跃然而出,小巧的鹅蛋脸上薄薄地施了一层粉黛,一身绯红色牡丹上裳,深红色百褶如意月裙,一头齐身的长发束成了一个反绾髻,额上贴着一朵镶金花钿,累累光彩,更衬得那双含情剪水的美目,意远悠长。
匡义的嘴张得老大,这画像中的女子不正是让他魂牵梦萦的解忧,只是从未见她如此打扮过。他怔怔地看了一眼余爷,语气中半是嫉妒半是怒火地问:“你怎么会有解忧的画像。”
余爷冷冷地笑道:“解忧,解忧……真是个好名字,她从前在永乐楼的时候,名叫翘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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