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余小玲揶揄道:“不值吧?我看你看到‘冬青酒家’几个字,可是愣了好一会儿神。难道不是在回忆过去的美好时光?” 宋岩生苦笑道:“可算不得什么美好时光。”把他和杨冬青一起搞投机倒把,最后进了农场劳改的事,简单说了一遍。 余小玲听他说完,皱眉问道:“你当时那样仗义,出来以后,她没有什么表示吗?” 宋岩生想了下,算有的吧? 1976年,他曾经在镇上的供销社门口遇到过她,她向他道谢,说当年如果不是他抗下来,她可能那次也跟着进去了。 他摇头道:“本来就说好,你只负责出钱的,其他的都我来,就是出事,也和你没有关系。”只是,他一直有些不明白,为什么他出事以后,她仍旧还要走这条道? 心里怎么想的,他就问了出来。 就听杨冬青道:“可能是利润太大,也可能是前次你把我保护得太好,让我有些放松警惕。” 他又问她:“你后面有什么打算?” 杨冬青苦笑道:“暂时没有什么打算,也不准备结婚嫁人了,我这个人大概没有安稳的命。”又问他:“岩生,我听说你现在在家种地,要不要再……” 她没有说完,他就听出了她的话音,忙打断了她,“对不住,想起来家里还有急事,先走一步。” 当时他妹妹在上大学,妹夫也有正经的工作,他无论如何不会再走上那条道,给家人带来隐患。 后来他听妹妹说起,在县城里看到杨冬青和一个妇人吵架,那妇人话里话外,觉得她和自己爱人有首尾。他当时只觉得怪异,毕竟杨冬青自己说,她不会再嫁人了。 他正纳闷着,就见妹妹一脸严肃和警惕地和他道:“哥,别的事我不管,杨冬青的事,你是再不准插手的,你当年可够对得起她了,她是怎么做的?再者,她和沈家也有一笔烂账,我和这个人是无论如何不会进一个门的。” 他当时问岩菲道:“你不会怀疑我对杨冬青有什么想法吧?” 岩菲瞪着他道:“难道不是吗?你当年可是宁愿多判几年,也没有把她供出来。” 他当时避重就轻地回妹妹道:“她当时只负责出钱,其他的事都是我在负责,如果被逮到,也是我不小心造成的纰漏,我怎么好把她攀扯出来?” 妹妹一语中的地道:“哥,她对对你有什么恩情吗?本就是一起做生意,风险难道不是共担吗?不过,她是怎么做到,事后那样理所当然的?” 他当时没有再和妹妹争辩,因为他想起,十多年前,他其实是有几分喜欢杨冬青的。 但是,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。后来杨冬青结婚,他自然而然打消了念头。 妹妹又提醒他道:“哥,不管你以前有没有想法,以后我希望你和这个人最多保持在同学的距离之内。我想象不出,我和爱立、杨冬青待一块的场景。” 他先前只认为,是妹妹对杨冬青有偏见,但是她提到了沈家,事情又不一样了。 父母说,他在农场的那几年,沈家对他们一家照顾颇多,就是远在青市的姑姑,当年如果不是岩菲的小姑子帮忙搭了手,怕是一家人早就饿死了。他起初还觉得父母的说辞有些夸张,无亲无故的俩个人,就算沈爱立有些好心,对姑姑一家的帮助也是有限的。 直到1974年,沈爱立的孩子被偷走,是表弟左学武带着俩个朋友帮忙抢回来的,他起初也以为只是偶然、碰巧,直到后来学武私下和他说,汉城解放西路那一带有特务,和他一起的张哥早就隐隐绰绰知道一点,但是不知道是谁。 那天,那个女同志抱着庆庆去了解放西路,他们就猜到可能和特务有关系,他们抢人的时候,特别怕有人在暗地里给他们放冷枪。但是这些,学武并没有和沈爱立夫妻俩说,学武告诉他:“哥,那一年如果不是爱立姐,我妈可能命都没了。我妈要是走了,我一个半大小子,偷也能填饱肚子,可我妹妹怎么办呢?她当时才六岁。” 不仅是学武不敢想象,连他也不敢想象,如果姑姑真的出了事,学武和亚亚流离失所,他出来以后,会怎么痛恨自己?因为他的无能、贪心,造成了家人的悲剧。他要是老老实实在家种地,一家人的生活至少平稳的。 妹妹和他聊过以后,他再在镇上遇到杨冬青,都会刻意避开。 从国营饭店出来以后,余小玲和丈夫道:“我听你说来,杨冬青也是挺有野心和胆量的,当年你都不敢再碰黑市,她还一头扎进去了。现在在县里盘了这样一家饭店,要是好好经营的话,她以后应该也不会差。” 宋岩生点点头,“大概吧!” 第二天一早,俩人就离开了宜县,前往南方。宋岩生这次回来,动静并不大,但是再隔十年,当他回来给村里修了一条路,又在县里建商场、搞商品房以后,整个宜县都知道,他们县里有一个宋老板,是最早一批去深城,在那发的家。 而彼时的“冬青酒家”店面扩大了一倍,但是县城里的饭店、商场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,店里的生意日渐下滑。 她有心想筹钱,在新的商场里开一家,但是近些年来扩大店面,加上给弟弟妹妹出结婚、置房、安排工作的花销,她手里并没有多少余钱。 她想,如果当初和宋岩生合作的话,或者在他入狱的时候,对他的家人雪中送炭一下,现在她也不用为资金发愁。:,,. 第(3/3)页